遥瞰古埃及04——首创权的唇枪舌剑
本帖最后由 盘楚 于 2025-1-11 10:39 编辑一、刺探——内行看门道
在弄清埃及语四体(圣书体、僧侣体、通俗体、科普特语)之间的关系前,先从一场论战中看,围绕科普特语(公元3世纪,一种常用于基督教经文的埃及方言)的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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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商博良及其拥趸们与其它研究埃及语的人士之间的口水战从未间断过。往往在信件、期刊上争长短。
1826年7月中旬,在罗马,商博良与德国东方学家塞法特会面,据说,这样的正面交锋并不多见。
这类交流实属正常,火药味完全是旁观者渲染的结果。
可以说,商博良、塞法特各自的研究互有长短。更重要的是,可看出科普特语作为一种演化的语言,商博良并没有完全掌握。
从引文的对白中不难发现,作为业内人士的商博良追问(刺探)塞法特核心点是:破译切入点,而非字面的:谁识科普特语更多。
正因商博良在科普特语等多方面的硬伤,商博良这位“破解大师”从未想过翻译罗塞塔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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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塞法特启发,所谓商博良破解体系也正是从科普特字入手(另节有详述)。
二、不被认可的著述
尽管商博良兄弟一再强调其手稿《科普特语》的价值,其死后,专设审议委员会却否定了其手稿——不值得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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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大师”商博良遗稿《象形文文字字典》,无一处是可供出版的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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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仅出版一部著作(见遥瞰古埃及之03——追求成功的引擎,引文截图15)
商博良的遗作最后一卷于1889年问世,离其去世已有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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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距雅克·约瑟夫也已去世21年,还真有接力者仍在遗稿上使劲。
三、手稿烂尾的祸根
在这漫长的时间段中,出版方不得不将尚未成熟的叙述作必要整理,更正其中的谬误。且,还出了新成果。
象形文字体系中竟然有多音节表音符号,这个,另节还会多次(古埃及象形文的性质,及与甲骨文的比较,等多处)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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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来了,新成果算谁的?
换个问法,“新成果”的注入,算不算对商博良手稿的“不实”。
商博良曾抱怨《埃及记叙》的不实,于是才有了1828年8月组队去埃及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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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引文中看出,包含大背景的“不实”,浮出水面。
应当指出,主导这类“不实”并非常见的业务不精、初创体系的混沌。
“被希腊征服”这类学术布局可追溯到商博良在世时的学界,被古马其顿征服的古希腊,成了古埃及的征服者。
这个结构性谎言有点饶舌,由于涉及希罗多德文化圈的文化传播纹理,与现有词条的介绍有较大出入,另节将厘清。
此处“被希腊征服才将象形当作表音符号”说明,对于次生文化古希腊,如何挪植作原生文化,已在法国学术界扎根。
在版权文化的氛围中,怎样区分遗稿与后期整理间的“劳动成果”。
商博良的原稿应影印出版,才是尊重“探索者”的最好方式。
三、学术之争只是借口
在埃及考察期间,似乎也出了不少“不实”的现象,如商博良考察队几大箱文物被神奇倒卖。
考察记录粗糙,铭文正文抄录不全,反而是“到此一游”之类的划痕却一字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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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察、考据方面时常走心,很可能与其兄的影响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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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察结束后,回法国第一件事不是整理考察资料,而是与考察活动合作者图斯卡尼(意大利一公国,出资方)考察队谈版权。
阴错阳差,去世后60年,才完成考察报告(见本节引文截图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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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他人可能抢先一步破解,不惜拒绝合作,甚至中伤他人努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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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商博良手稿大面积烂尾现象,埃及学家勒努夫总结道:如果还有这么多地方需要后继者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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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某些……读不懂其它”的评价,既温和又客观。
从商博良论战、手稿争议中看,很少是基于破译方法的讨论,多是谁拥有首创权的唇枪舌剑。
四、科普特语的基督教之根
“科普特语”貌似在破译环节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商博良去埃及考察,始终对科普特语方言区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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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知道,科普特语与基督教的瓜葛,不仅仅是常闻的表面的关系。
商博良兄弟俩的成长之路无一不在拿破仑、路易十八、教宗的荫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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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特语地位可说是牢不可破,至少,在商博良兄弟俩的心中的确如此。
五、塑造民族英雄
“还未迷上象形字……了解最古老历史纪录”(见引文截图13)的年轻人早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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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拿破仑、教宗的逝去,“钻研”本身自有其轻重缓急。
商博良心有所属,“商博良”这个标签,已不再是某个人的标识。
与英语学术圈相抗衡,贬托马斯·杨,褒商博良至“历史地位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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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基督教用语与法国文化的地位,法语学术圈的民族英雄就此诞生。
六、文化话语权是高地
纵观围绕“商博良”周边的漩涡,论战并非只发生在恩怨碎言碎语间:
附表一
看似首创权的争夺,暗地里却是文化话语权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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